现代人如果居住在城市,做饭、取暖要便捷得多了,人们可用煤气或天然气来做饭,也可打开空调、电暖风、暖气来取暖;但居住在农村地区的人,大多数做饭自然烧煤炭;取暖生火炉,用的也是煤;还有的却是盘起热炕与锅台,或烧煤,或烧柴草。在人们大量用煤来做饭取暖之前,远古的人类开始也只能靠燃起柴草来作饭、取暖,后来则是发明了木炭,供有钱人使用,直到煤的可燃性被发现并广泛运用之后。煤取代木炭的过程,也是一个较长的历史过程。那时,人们在深山老林里砍木烧炭,肩挑车运,运到城市贩卖。白居易的《卖炭翁》:“卖炭翁,伐薪烧炭南山中。满面尘灰烟火色,两鬓苍苍十指黑”,这是炭工的真实写照。
用木炭取代燃用柴草,到煤的燃用,再到从煤中提炼焦碳,都是历史的进步,烧炭业每一步的发展,也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。我们的祖先何时发明使用木炭,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结论。远在距今40至50万年的北京猿人遗址中就发现了木炭,那可能是燃烧树木留下的遗物。仰韶文化遗址,为了烧制陶器,是否掌握了木炭,这还需进一步研究,但最迟在殷商,为了烧铸青铜器,就已使用木炭,到烧制瓷器,更需要木炭来提高炉温。但那时,木炭主要用于日用,其次是冶炼、绘画、化工、医药等。与此同时,我们的祖先却早早发现了煤。煤,古时称石捏、石墨或石炭。《山海经》里记载了“女床之山,其阳多赤铜,其阴多石涅。”在新乐文化遗址曾出土了煤精雕塑制品,踞今7000多年前,最初只做雕塑用,还未用作燃料。从考古发现的结果来看,西汉已用煤来冶铁。《汉书•地理志》已明确说,“豫章郡出石炭,可以为薪”。汉末曹操为了军事与日用,曾在邺都挖井“藏石墨(煤)数十万斤。”自唐开始,已形成“炭行”行会。宋代已大规模用作日用燃料,南宋并已提炼焦碳。元代一些阿拉伯人与意大利人马可•波罗都惊讶于中国当时用石炭,“所产木材固多,然不燃烧。盖石之火力足,而其价,亦廉于木也。”(《马可•波罗行纪》一00章)可见当时欧洲尚未懂得用煤。明清时煤炭取代木炭作为日用,但木炭仍是日用的补充,同时在冶金、化工、建筑、农林园艺、饮食方面,木炭依然有煤无法完全取代的作用。
现在要找出谁最初发现、运用木炭与煤炭,已十分困难了,但是一代代的炭工们却把他们的发明归到伟人与神灵身上。第一位被奉为烧炭祖师是战国时著名军事家孙膑,传说他与庞涓都是鬼谷子的学生。庞涓后为魏国的大将,他十分惧怕孙膑的才能,就把孙膑骗到魏国,把他的膝盖弄掉,使其成为残废。但孙膑用计逃到齐国,在桂陵与马陵道,大败庞涓,迫使他自杀。民众对足智多谋的孙膑十分敬佩,相信许多东西都是他发明的。那么,他是如何发明烧炭的呢?传说孙、庞二人的老师鬼谷子先生,经常出难题考验他的学生,这一次是让他们到山里找“无烟柴”。庞涓接连两天出去找,找不到。孙膑也出去找,开初没有结果。他在山里冥思苦想,终于想出用树枝烧成木炭,献给了老师,鬼谷子十分满意。后人也照孙膑的办法烧炭,烧出的木炭,称作“无烟柴”。
南方的炭工,尊奉陈老相公为祖师。他名叫陈杲仁,隋末在朝任司徒之职,时婺、睦两州叛乱,杀掠百姓,他带兵平定。时值隋末农民大起义,不久李唐王朝建立。他便在浙江的桐庐,与芦茨山民一起烧炭为生。死后婺、睦两州为纪念他曾保境安民,立庙祭祀他。
在科学技术比较落后的时代,采木烧炭、挖煤炼焦,都十分危险,窑工的命运似乎寄托在看不到的神灵身上。所以他们除了求祖师保护而外,还要祭祀山神、土神与窑神。过去北京门头沟煤矿的窑工在窑主的率领下,每年的腊月十七,都要祭祀山神、土神、窑神,并唱戏庆贺,称作“恭庆窑神,同行演戏”。
煤与焦碳的开采与使用,使蒸汽机出现,有了火车和轮船,推动了工业革命。随着中国革命的胜利与现代科学技术的进步,跪倒在命运之神面前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。我国从上世纪90年代起,引进国外先进技术,并研制出机制炭和竹炭,利用木屑、稻壳、花生壳、秸杆等生产机制炭,利用竹子烧制竹炭,告别了烧木柴的历史,我国的烧炭业进入了一个历史发展的新阶段。回顾烧炭史,可以看到社会的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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